仓耳字库:为中国汉语字库而创造

4月23日,罗辑思维团队创建的知识付费平台——得到APP,发布了一款可用于得到APP的独享字体——得到今楷。这款由仓耳字库创始人严永亮带领团队,历时3年多完成的字库正式对接了互联网世界。近日,仍不断有国内互联网企业联系仓耳字库,希望推进战略合作。为什么是仓耳?得到APP创始人罗振宇对字体更新的要求是:“用户用了之后就不愿意再换回去。”目前市面上鲜有能达到这个要求的字体,而仓耳的今楷满足了用户的阅读体验。这当然并非全部。



汉语字库创造者


仓耳,取自仓颉、李耳两位先贤之名,一位是造字的圣人,一位是千古明哲。严永亮将哲思与审美连接,将其涵义解释为:一是敢为人先,做当代仓颉;二是破旧立新,顺势而为,构建现代字库新的审美标准,为文化服务;三是仓即粮仓,要重现汉字之美,为社会打造精神食粮。


甲骨文拓片


汉字距今已有至少3000年历史,当人类步入信息时代,字体由书写逐渐演变成电子字库,一方面文字通过多种媒介空前地包围了当代人的生活,另一方面文字本身的学术研究、审美建构和市场推广正面临危机和挑战。知识产权保护薄弱、盗版猖獗、字库企业维权艰难、中文字库厂商及专业的字体设计师数量急剧减少。“如果哪一天,我们做的中文字库还不如美国、日本等国的厂商,那将是莫大的悲哀。”严永亮说。


仓耳今楷


谁来挑起字库创新的大梁?今天如何以时代审美、创新精神、一流标准,打造象形文字的新典范?我们需要崭新的中国字库。仓耳字库正是这一历史之问坚韧的应答者。“我们坚持以传承汉字文明为己任,希望把仓耳字库当成一个礼物献给这个时代,当我们老了、走了,能给这个社会留下自己创造的东西。”


严永亮,曾是谷歌安卓系统思源黑体GB18030、Big5、HK团队核心成员,负责工艺标准的制定。在中文字库的工艺改进和设计上有深入研究,拥有两项中文字库工艺标准的发明专利。


严永亮接到罗振宇近乎苛刻的要求后想到,要创造一款让用户用了之后换不回去的字体,绝不是简单对以往字体的模刻,而需要一个具有高度创造性的系统工程。早期的白屏手机像素分辨率低,都是点阵字体,视觉印象十分粗糙。到2010年,手机分辨率高了,肉眼看不到像素点,但人们有一个习惯思维定势,比如横平竖直的黑体字例“中国”二字,几乎和之前的点阵字没什么区别,黑体就顺理成章进入了手机。由此以后,黑体字一直被默认为是最适合手机的屏显字体。随着屏幕技术的飞速进步,今天的手机分辨率已达到498KPI,无论显示什么样的字体都不会有障碍,但各个品牌手机里的字体依然还是极其相似的黑体,而不是我们使用时间最长、阅读体验最好的楷体。这背后的真正原因是楷体的难度系数和设计成本比黑体高很多,所以手机的系统默认字体一直滞后,直到现在。


仓耳云黑


“第一,楷体比黑体设计要难很多,尤其在今天这个人人几乎不写字的时代,楷体被我们慢慢遗忘。第二,设计一款适合手机屏幕阅读的新楷体,没有样本参考,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创造。第三,要创造一款楷体,所要付出的成本是宋体、黑体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因此,几乎没人愿意为手机去定制楷体,字库厂商也很少开发楷体字库,这也是市面上楷体少的真正原因。我们做了3年多的今楷,到现在还在不断优化中,可想其中的艰辛和不易。”严永亮说。


以手机屏显字体为例,什么字体适合屏显?屏显字体创新的边界在哪里?现在所有品牌手机中嵌入的中文字体,都是受到微软雅黑影响的黑体,在大量阅读时容易引起视觉疲劳,不利于长时间阅读。严永亮针对当下各品牌手机中的思源、兰亭、苹方这3款生产于不同字库厂商的黑体,做了多年调研。在此基础上,仓耳从笔形、布白、结体、排版4个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使得楷体在电子设备上发挥其优势,呈现出清晰、易读、美观的阅读效果。


仓耳今楷在华为和小米手机上的应用


如今,仓耳字库的今楷家族,已在华为、OPPO、vivo、小米、努比亚、魅族主题商店上线,仓耳今楷01字库在vivo上线当天,便已取得不错的下载量。



“设计为人民服务”


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的育人方针是:设计为人民服务。基于这样的信仰,读硕士时的严永亮一方面从徐悲鸿、齐白石、潘天寿、黄宾虹这些大师身上汲取精神滋养,一方面在导师王敏教授的激励和启发下,认真梳理和研究汉字发展的历史。他的硕士毕业论文题目就是《造字密码——笔画自动生成汉字字库的设计研究》。


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的育人方针是:设计为人民服务。


格拉德威尔在《异类》中指出:不管做什么,只要坚持1万小时,就会成为专家。严永亮说,在字库设计领域登堂入室需要至少“4个1万小时”。今天的字体使用场景发生了很大变化,字体设计并不是简单地把一个人写的字放到电脑里制作成字体软件。中国真正能设计中文正文字体的设计师并不多。在严永亮看来,一个好的中文正文字体有3个要素:一是清晰,二是阅读速度快,三是字体漂亮,让人有愉悦感。


仓耳字库LOGO


“以前我在用字的时候,总觉得没字可用,一直用宋体、黑体感觉非常枯燥、刻板,我想标新立异,创造新的中文字库。”这也成为严永亮毕业后创业的初衷——要做好的产品,去传播美好。


严永亮随手拿起手边一本康熙年间的雕版经典古籍《西陂类稿》。像这样的书,他收藏了很多。“这本康熙年间的古籍,拿在手上阅读是一种如沐春风般的享受。但那时的楷体是大字竖排,如果人为把它横排,缩小到手机里看到的就不是这个效果,就会失去原来雕版的味道。”能不能把这些经典的字体美学和其中蕴含的人文精神融入到现代生活中,来提升我们的阅读感受?然而,汉字字库创造的困难太大了。



康熙五十年宋氏家刻本《西陂类稿》


一个中文字体中不同汉字数量众多,以GB18030-2000为例,有27533个汉字,往少处估计,平均每个汉字有10个笔画,总共有275330个笔画。如用传统的方法让每个字的每一个笔画的位置、大小、粗细、角度、弧度发生变化,要一个一个去调整,工作量非常大。一款中文正文字体动不动就是一个团队以年为单位来计时间,既费工又费时。今天,借助于计算机辅助技术去做字体设计,每个字的制作很快就能达到理想状态。“今天大家都在做的就是这样的数字化字体,尤其是正文字体领域。但大部分是以铅字稿为底本或对其略作修改,而没有真正创新。”严永亮告诉记者。


在严永亮看来,汉字字体的32个基本笔画,看似具有结构和搭配的偶然性,但是其美学原则却是稳定和一贯的。如果每个笔画能实现在所有的汉字中根据其大小、粗细、角度、弧度等自如调节,我们就可以通过前期的统计、实验、分析、设计,在软件中实现笔画自动生成汉字字库,这样每个人就可以随时通过个性化定义,在不同屏显上看到自己的最爱字体。


纵观整个中文字体的发展史,有三类字体:书写,书于各种材料上的楷、行、草、隶、篆;传统印刷,指雕版和活字印刷字体;数字化,也就是用计算机制作的字体。如今,我们正处在第三类数字化字体阶段,可以把字体做得更精致、更个性、更便捷,更符合我们的书写习惯和视觉习惯。



字库领域的审美革命?


设计是什么?王敏说过:就是用一个简单的方法,解决一个复杂的问题。这句话对严永亮影响巨大。在数字化时代,汉字笔画并不是一个简单随意的图形,它整体上具备类似于AI人工智能的功能,可以用它快速自动生成中文字库。


严永亮的毕业论文正是沿着这个方向不断探索和深入研究的。“我的毕业创作用时20个月,在毕业展期间,我一直站在自己的作品前跟观众交流互动,这期间,我遇到了后来公司的合伙人,并一起成立了仓耳字库。2014年毕业之后,我一直沿着自己的毕业创作方向走到今天。”


早期为了生存,仓耳字库做了很多手机主题字体,但这些字体只是满足了一些年轻用户的个性化需求,社会上不缺这些东西,用严永亮的话说,这是“扛着大炮去打鸟”。


得到APP系统默认字体的显示效果(左)与得到APP独享字体得到今楷的显示效果(右)


仓耳字库打造的仓耳今楷家族字体,是中国首款楷体27533可变家族字体,很快用户就可以在手机上自定义字库的笔形、轮廓、布白、粗细、比例了,会让阅读变得更轻松、更舒适。而以文字的广泛渗透力,这不啻是一种源自教养底层的审美升级。


除了今楷家族字体,仓耳字库还有云黑27533家族字体,笔形和结体大胆创新,摆脱了传统黑体的影响,符合新时代的审美习惯。仓耳玄三家族字体,融入了楷体、宋体、黑体3种正文字体的特点,令人耳目一新。仓耳字库以一己之力,撑起了一个基于汉字整体的多样化审美世界,这就是严永亮讲的“4个1万小时”的回报。


仓耳字库合作品牌


2017年是中国企业汉语字库定制元年。这一年,互联网企业腾讯定制了美国蒙纳公司提供的个性化字库。经过2018年的空窗期,2019年4月,OPPO、得到、阿里巴巴都同时寻求定制字,不少互联网公司也蓄势待发。真正的字库定制热潮即将来临。